一個女人想跟她的男人離婚,但她本人又不想親口說出這句話。

因為她惦記著在正式離婚時,能多分到-些財產。

聽人說,法院在離婚案的審判中,大多會同情弱者,會讓提出離婚的人向對方多做些讓步。

她覺得,她在這件事上,當弱者是最劃算的。

因此,她在心里想著跟這個男人離婚,但嘴上就是不說這句話。

她要讓她的男人說出這句話,然后,她再在陪著這個男人去到法院辦離婚手續。

到了那個時候,她想她起碼得切走他多一半的財產。

這個主意打好了之后,她便開始沒事找事地天天跟他吵鬧。

她要把他吵煩了,吵得他跳起腳來,吵得他忍不住說出:咱們這日子甭過了,我跟你去離婚!

她就等著這一天呢!

而這個男人對這一切,似乎又渾然不知。

這個男人一直對她,還抱著歉疚心理呢。

這個男人比她大22歲。

這個男人在娶她這個女人的時候,她是剛剛從邊遠的農村來到這個城市。

她當時是嫌她原有的男人窮,跟對方分了手,跑了出來。

她實質上是屬于二手貨,但是由于年輕,在重新擇偶上,還具備一定的優勢。

當時,她需要生活上的新的依托,于是,便不顧這個男人在年齡上比她大出許多,主動投懷送抱,做了這個男人的女人。

當時,這個男人是個小老板,手里有些錢,還有他們現在住著的這么一套挺不錯的房子。

她當時是看中了對方所擁有的這些。

但是,隨著時間的推移,這個小老板,老了,過了60歲之后,生意,因為經營不善,也轉給別人去干了,沒有了什么進項。

而且,隨著年齡的增長,他在夫妻生活上也變得力不從心,這就讓她常常為此感到沮喪,感到惱火。

而她在這個時候,還不到40歲。

40來歲的女人,當說風韻還猶存。

她覺得,她如果再繼續陪伴著他,就太虧欠自己了。

于是,她便想著脫身,想著獲取人身的更充分的自由。

她覺得她只有擺脫了他,她的前景才會變得一片光明。

于是,她開始實施起她的這種離婚計劃。

她就等著他這個男人說出離婚這句話了。

可是,她的這個男人到目前為止,還不愿說出這句話。

這個男人還想維持住已有的面子,他怕真被這個女人蹬了,會被世面上的人嘲笑。

這個男人更是想維持住家庭的完整。他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女兒,他不愿讓他的這個女兒最后沒有了娘。

為了能使他與她的婚姻得以續存,他現在只能變得忍氣吞聲。

可是,忍氣吞聲的日子不好過啊。

就是在昨天晚上,這個男人因為吃完飯沒有把碗筷從桌上拿進廚房,這個女人便跟他大吵大鬧起來。

這個女人說:你懶得也太過分了吧?你沒看我在這兒洗碗嗎?我洗碗,你就在那兒坐著,你不怕把你坐死嗎?

就是這樣,她竟跟他吵了個沒完沒了。

這在旁人看來,她抓住的事,絕對是屬于雞毛蒜皮。

但,就是這種雞毛蒜皮,這個女人卻將之無限度地上綱上線。

她說:你這樣做,是不是太有點欺負人了?

她說:這個家,是我一個人的嗎?你成天的游手好閑。你把我當成你的保姆了嗎?

她說:我不是你的使喚丫頭!這日子,真的是讓我過得煩透了。你是皇帝啊,吃完飯還把碗堆在桌子上!你要真是皇帝,那你還真是有本事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!你現在是做什么,什么不成!你這么對待我,到底是安的什么心?!

她說: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啊?我若死在你的前面,你是不是想再找一個比我更小的?呸!你也不看看你那方面還能行嗎?你現在的這副德性,哪個女人還會跟你?

她說:你怎么不吱聲?你是不是想跟我打冷戰啊?你別跟我玩這冷暴力!我還真不怵你!你要嫌我嘴碎,你死去啊!你怎么不去死啊?你現在就去死啊?!

面對如此的吵鬧,是個男人,恐怕都難以承受。

可是,她的這個男人,卻選擇了承受。

她的這個男人不選擇承受,又能怎么辦呢?

他確實已經老了。

他確實是做什么,什么都做不成了。

他認這個頭。

他在這天夜里,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家門,走在了一條沒有任何行人的小街上。

他想哭,但是,哭不出來。

他想不到他的晚年會落到這種地步。

他還能動呢!他還能自理呢!這個女人就對他如此這般;如果他不能動了,不能自理了,這個女人還不知會怎么虐待他呢?

可是,他還是不想離婚。

他怕他現有的這點財產,被這個女人真的分割走一半。

真到了那一步,他覺得他就會變得更慘了。

他奮斗了一輩子得來的這點家當,如果再被這個女人分割走一半,他覺得他這一輩子真是白奔了。

然而,他不想離婚,又能有什么辦法改變一下自己的現狀呢?

他現在只能是這樣孤獨地走在這夜的昏暗之中。